每到年底,社交媒體總少不了年度盤點、年度總結、年度熱詞。
如果讓你來總結2021年度熱詞,你會想到什么?
柯林斯詞典將年度熱詞頒給了“NFT”,而其理由是:
一個縮寫詞的使用量出現(xiàn)如此迅猛的增長是不尋常的。
從藝術版塊到金融版塊,再到畫廊和拍賣行和社交媒體平臺,NFT似乎無處不在。
該術語的使用在2021年增加了11,000%。
確實,柯林斯給出的理由令人信服。
今年,關于NFT的新聞數(shù)不勝數(shù):年初,超現(xiàn)實主義數(shù)字藝術家Beeple在佳士得以6900萬美元的價格出售了他的作品《Everydays:The First 5000 Days》。8月,NBA球星斯蒂芬·庫里斥資18萬美元購買了一張“Bored Ape”NFT頭像。10月9日,王家衛(wèi)首個電影NFT作品《一剎那》在蘇富比“現(xiàn)代藝術晚拍”上以428.4萬港元價格成交,同時創(chuàng)下王家衛(wèi)個人作品與亞洲電影NFT作品拍賣價格新高。再到最近,一塊565平的虛擬地皮,賣到了243萬美元……
在NFT的相關新聞中,我們好像一直繞不開“錢”。這次,Inpander稍微換下角度,繞開“錢”,來聊聊NFT,它到底為啥能成為各行各業(yè)投資者的不二選擇?
NFT+藝術 = 天作之合
根據(jù)柯林斯詞典的解釋,NFT是一種“Non-Fungible Tokens”(“非同質化代幣”),是區(qū)塊鏈中注冊的一種獨特數(shù)字證書,用于記錄藝術品或收藏品等資產的所有權。
換個比較好理解的說法,NFT是“唯一的”、它的目的是為了證明“這個東西只是我一個人的”。
等等,既然是“唯一”的,那為啥Inpander拿到了文章開頭提到Beeple的作品呢?
事實上,《Everydays:The First 5000 Days》是一張所有人可以下載的圖片,任何人都可以將這張價值6900萬美元的圖片儲存在自己的硬盤中。這是很多NFT藝術品的特點,不管是一段視頻、一張圖片,還是一張動圖,世界上許多人都可以訪問、復制,對其進行傳播。
數(shù)字形式的東西能是藝術品嗎?能值多少錢?當以數(shù)字方式生成的藝術品可以無休止地復制時,為什么有人會購買它?如果我可以下載它,為什么要買它?
先換個簡單的問題,你認為什么是藝術?或者說你會花錢購買的藝術品都是哪些?
在過去(文藝復興之前),藝術是一種尊貴的商品。人們想當然地認為藝術品是獨一無二的,因此藝術收藏家、博物館或畫廊也就擁有這獨一無二的藝術品,藝術與平常人仍然有很遙遠的距離。
藝術被人們崇拜,又因為距離而變得神圣。
本雅明曾經提出了一個觀點,一個真正的藝術品是有其靈韻(aura)的,通過機械復制的作品不能稱之為藝術品,因為通過機械復制后,作品的靈韻已經消失了。
本雅明將藝術所帶有的靈韻定義為“一種獨特的距離現(xiàn)象,即使這個距離可能很近。”例如,我們很多人沒有親眼見過梵高的星空,但是我們一定在網上、書籍里、甚至本子封面、窗簾布上都見過這幅畫。我們并不會在意現(xiàn)在這幅畫到底真正屬于誰,因為我們想要欣賞、借用它并沒有任何的門檻。
我們很多人都“見過”我們沒有親眼見過的藝術作品的復制品。即使收藏者私下?lián)碛羞@些作品,但這些藝術品的復制品還是會讓我們覺得這些作品是屬于我們自己的,屬于社會的,并不是收藏家所獨有的。
為了確保藝術作品的唯一和距離,那些畫廊和藝術家開始實施控制以限制市場上的大量復制,例如真品鑒證書。再比如,《懸絲》(Cremaster)導演馬修·巴尼 (Matthew Barney)只發(fā)行了一定數(shù)量的DVD副本,以限制訪問并增強可取性。
“如果我有這幅畫,即使這幅畫掛在我的墻上,除非我有相關的真?zhèn)巫C明,否則它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屬于我。”丹佛當代藝術博物館的NFT相關講座中,“藝術領域區(qū)塊鏈研究員”艾米·惠特克這樣描述NFT的特征。
而NFT似乎是一種限制藝術訪問的保守嘗試,即使這些作品仍然可以廣泛訪問。鏈上拍賣更加公開透明,同時形式更豐富,因區(qū)塊鏈的溯源特性,無需鑒定藝術品真?zhèn)蔚牧鞒獭M瑫r,更方便看到其他人的藏品和買賣記錄,也為加密藝術品增加更多社交屬性。
而沒有購買的人仍然是“仰望”著NFT藝術品:我們看得到NFT作品,但我們不能直接訪問。只有少數(shù)人,那些非常富有的人才能擁有加密的價值。
雖然本雅明認為通過復制導致了藝術作品靈韻的消失。但實際上,大量的復制又創(chuàng)造了一種新的靈韻。
比如,在1939 年寫給本雅明的一封信中,阿多諾認為,機械復制并不一定能消除藝術作品的靈韻。事實上,技術會讓圍繞藝術品的靈韻增長,從而導致藝術更加商品化。作品被復制得越多,原作就越受歡迎和受到重視。
名人的光環(huán)圍繞著作品,復制品會引起對原作的渴望,使原作更加出名。想想蒙娜麗莎,她的形象無處不在,卻讓你更想一睹原畫。
默認情況下,NFT藝術品的內在價值取決于另一個人愿意為該特定項目支付的價格。因此,需求驅動 NFT藝術品的出售價格。當一件NFT藝術品被不斷復制、傳播、使用的時候,那個真正的NFT作品就顯得彌足珍貴了。通俗點來講,得通過復制的、非正品來哄抬真正藝術品的價格。
綜合來看,NFT藝術品確實是一個對原作和購買者都十分友好的選擇。
NFT+游戲 = 繼續(xù)革命
一直以來,游戲都是最早、最努力尋找虛擬與現(xiàn)實邊界的領域。
在《社交網絡》電影里,斯皮爾伯格為我們展現(xiàn)了元宇宙的未來,也是游戲的未來。到現(xiàn)在,游戲始終捆綁著元宇宙和NFT(在元宇宙中,交易的對象物品是NFT??梢哉f元宇宙是由NFT組成的,大到房子小到衣服,只要是可以被用戶私人所有,便可以把它鑄造成NFT)。
而在尚未成熟的元宇宙和NFT中,游戲行業(yè)面臨的絕不是泡沫,而是繼續(xù)新的革命。
在2017年加密貨幣熱潮期間推出的一款收藏貓交易“游戲”。其最昂貴的數(shù)字貓在2018年以相當于17萬美元的價格售出。
而現(xiàn)在,大型游戲發(fā)行商正在研究如何將NFT帶到下一款《堡壘之夜》或《Dota 2》中,以及它們?yōu)橛螒蚝桶l(fā)行商創(chuàng)造的創(chuàng)收機會。
區(qū)塊鏈技術和NFT為游戲開發(fā)者和發(fā)行商提供了全新的游戲盈利水平和全新的收入流。同時,區(qū)塊鏈為游戲提供了一個安全的交易平臺,并通過NFT提供了一種去中心化資產交換的方法。發(fā)行商現(xiàn)在正在開發(fā)帶有一系列收集道具的游戲,如賽車游戲中的F1賽車,他們希望這些道具能夠帶來可觀的收益,并吸引那些想玩游戲的玩家,同時他們也能夠從賺取、購買、收集和交易游戲內資產中獲益。
想象一下,如果你花了兩年時間收集的《堡壘之夜》皮膚和裝備值幾千美元。對于那些在游戲中積累有價值且稀有的資產的資深玩家來說,他們有可能以一種全新的方式開始從自己的愛好中賺錢。
像《The Sandbox》這樣的游戲將整個虛擬世界帶給可以構建自己的游戲體驗并從中獲利的玩家。這樣的虛擬世界提供了虛擬空間或“土地”,而這個虛擬的“土地”是 NFT,它擁有現(xiàn)實世界的價值和獨家所有權。
最近,根據(jù)《華爾街日報》報道,《The Sandbox》中的一處地產被賣出了430萬美元,約合人民幣2738萬元。按照北京市平均房價每平米6.7萬元計算,可以買下408平米的超大平層。
而游戲+NFT仍在繼續(xù)革命。在NFT中,你在游戲賬戶中積累的每個游戲道具都有一個屬于你的獨特身份。你可以將非功能性資產(token化資產)從游戲中取出,并將其存儲在數(shù)字加密貨幣錢包中。然后你可以將它們帶到另一款游戲中,在市場上出售,或者與其他人進行交易。這項技術仍然是新的,在任何現(xiàn)有的主要游戲中都還沒有出現(xiàn),不過在游戲世界這只是時間問題。
NFT+各界 = 撞向泡沫 ?
就像Gucci執(zhí)行副總裁羅伯特·特里弗斯(Robert Triefus)說的那樣:“奢侈品牌開始設計NFT是不可避免的……大家都怕錯過下一個互聯(lián)網機遇。”
對奢侈品來說是這樣,其他行業(yè)仍然適用,大家都一窩蜂地沖向NFT,而并不是每個人都能獲利。
今年7月,ASICS發(fā)布了Sunrise Red NFT系列,但它的實際售賣情況如何呢?43雙鞋的實際平均售價約為1400美元,但其標價是售價的八倍,8838美元。
而我們在新聞中,看到的運動品牌的NFT出售是這樣的“今年3月,RTFKT Studios與18歲加密藝術家Fewocious推出聯(lián)名鞋款,僅開賣七分鐘便售出600余雙,總價值超過310萬美元,平均計算每雙球鞋價值達到了4992美元?!?/p>
再往前捯飭幾個月,F(xiàn)acebook宣布改名Meta,沖向元宇宙和NFT。消息一出,關于“Facebook論文”這件丑聞,也隨著消息被人遺忘在腦后了。(具體可以查看Inpander之前寫過的一篇文:《社交網絡》變《頭號玩家》,扎克伯格下的哪盤棋?)
再看看奈雪,沖向元宇宙和NFT,也是為了轉移現(xiàn)在在奶茶界的尷尬問題(產品同質化和成本上升),但從結果來看,并不奏效。在12月初,奈雪港股價格一度維持在9.4元,但推出NFT數(shù)字藝術品那天,港股價格維持在8.4港元左右。
在瞬息萬變的互聯(lián)網時代,各行各業(yè)都生怕錯過風口。或許是前人的成功加上了媒體的助興,他們都搶著想成為下一個成功者,但是卻不看見不被媒體報道后那些差強人意的結果。眼前的新興機會,可能只是一座海市蜃樓。